枪声响起之日1.
枪声响起之日
1.
-“这就是自由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伊万·布拉金斯基来自一个落难的俄国贵族家庭，他的国家刚刚经历一场巨变，一场不知道该遗憾还是该庆幸的巨变——十月革命，推翻了他的靠山沙皇，也瓦解了封建主的一切。
他们本就是个近几年基本上只亏不赚而且这钱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努力攒下来的，结果天日一换，他就成了要被打倒的“地主”，可笑、太可笑了。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布拉金斯基”这个名头上的贵族称号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所幸他和他的兄弟姐妹有先见之明，提早就卖掉了一切然后动身前往暂时看起来还比较安宁的美国，去到大洋彼岸这个陌生的国家，也或许这辈子就会安顿下来，也许他们还会回到俄国——不，现在应该叫做苏俄。
在俄国时，一般都是哥哥们在处理家庭和交往等事物，伊万甚至有时候轻松的只需要等着仆人把切好的水果放进他的嘴巴里，但是来到这陌生而未知的国家时，就连他的宠物狗都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苦和累是伊万所不曾想象的，一天下来和人的交往让他疲惫，脾气也愈发暴躁起来，常常抱着书闷头坐着，一坐就是一下午，有时候就连下午茶都忘记，仆人们看他脸色阴沉，也都毕恭毕敬不敢多说一句。久而久之，更加重了沉默和易怒，他的脾性也难以捉摸，平时除了哥哥们，也没人敢随便凑近他。
安顿在美国俄亥俄州一年多后，这家人也逐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不再频繁的走动令伊万舒心，却对他已经定型的性格没什么太大帮助，他的哥哥对此只有惋惜和感叹。
“万尼亚，万尼亚？”伊利亚轻声呼唤着看起来有些昏昏欲睡的伊万，“万尼亚，你应该出去走走了，外面的世界会让你开心点的。”
“走去哪儿？”伊万反问，“外面全是拿着枪的小混混，除非——”
“除非？”
“你给我一把枪。”伊万的笑容看起来得意而快活，好像也只有在面对哥哥的时候才能开心点。
“拒绝，你还没有达到可以持枪的年龄，况且现在是白天，你瞧、外头还有巡逻的警察队，没关系的，去吧！”伊利亚很干脆的否决并将伊万毫不留情地提起来，推出门外。
门外的阳光并不刺眼，昏昏沉沉就像腐烂的蛋黄似的，看起来就令人反感和不安。兴许是好久没有无拘无束的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伊万最开始有些懵，但很快，他就动身漫无目的的到处走起来。
灰蒙蒙的街上到处都是流浪的人，或是被资本家压榨的工人，或是曾经风光但如今破产的资本家。不过伊万没心情注意那些，他只需要小心躲开游荡着的混混们就好，他们可不管你是谁，上来就会问你要钱，不给就打。
伊万暗暗翻了个白眼，想道，钱这种东西，他还不够用，给个屁。
不过走着走着，他很快发现了对面街区里，一群面露不善又带着刀枪棍棒的人正围着什么在踢踢打打，嘴上骂骂咧咧的显得很气愤，伊万站住看了两眼，就又重新投入他的“漫无目的”里了。
他们在打谁呢？又是刀又是枪的……不过是白天应该不会开枪吧？伊万胡思乱想着给无聊的自己找点乐子，但在之后返程过程中，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砰——”
很显然，就是伊万再无知，也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枪。
但这里到刚刚的街区还有些距离，伊万跑了两步却又停下来，接着又不顾一切地开始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起来。
入目是臭烘烘的垃圾堆，鼻尖全是还没消散干净的火药味道和新鲜的血腥味，厌恶地抽动两下鼻尖，低头开始寻找着可能还有一口气的人。
伊万伸手把浮在表面的大件垃圾都丢在一边，快被熏死的娇生惯养的贵族压根没做过这些事情，不过就在他即将要放弃之前，他的脚尖踢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找到了？伊万立刻开始将踢到的东西挖出来。
是个金发的年轻人，目测比伊万大不了几岁，脸上有淤青，还有一片碎掉的眼镜，大概是被揍时破掉的。然后赤裸的手臂上也有些血迹，以及胸口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看起来外面受伤最严重的是小腿，被开了一枪，而且这么近的距离肯定打穿了。
“该拿你怎么办呢，还有口气儿的家伙？”伊万对自己的行为很是满意，他笑了笑，“算你走运吧。”
“万尼亚，你到底去哪儿了？天都黑了，你应该在天黑前回来的。”给伊万开门的的他的大哥斯捷潘，“讲不清楚不许进来。”
他这个大哥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不过却是出了名的固执派——其实布拉金斯基一家都是铁打不动的固执派。
“是这样，允许我解释一下……”伊万眨眨眼，移开身体露出了他一路背回来的人，接着继续开口，“如你所见，我救了个人，他快死了……”
“那就让他死好了，你真是给我弄了个大麻烦回来。”斯捷潘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但他无意间扫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的还算完整的裤子时，他就低声嘀嘀咕咕又换了一种说法，“让他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出了事你负责，一切都是你负责。”
“当然。”伊万松了口气，喊来佣人把他拖进客房去，开始准备治疗。
你小子可不仅欠我一条命，还欠我一顿饭呢。伊万挑眉，钻进厨房打算给自己弄点吃的——布拉金斯基家里可是很严格的，错过了饭点那就等着饿肚子吧！
——
第一个想写完的长篇，会努力更新。
还有很多漏洞，我之后会重新编辑。
2020，新年新气象，共勉。